#故事相同,写法不同
#理想主义三观碎裂的故事
“前辈。”你说道。
“哼?”他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声音,表示疑惑。
介绍一下,Maxim Basuda,猎人,自大狂,现实主义者,来自俄罗斯。喜欢嘲讽,以及打脸。
你双手叉腰歪着脑袋看他,脸上的神色一半气恼一半疑惑。
“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助你吗,前辈?”你问道。
事实上你想说的是去你妈的俄罗斯人别他娘的跟着我了,但文明古国的血统让你自带语言过滤翻译器,不着痕迹地问候别人的四世同堂是你的特殊能力之一。
当然你表现出来的样子并不像是想问候别人的四世同堂,说出口的话也不像,所以Maxim心里乐开了花——不不不不能这样子形容老奸巨猾的Maxim。应该这样说,他露出了一个老狐狸的微笑。
“没有,谢谢。”他说。
“所以请问你为什么跟着我?”你双手绞在胸前,微微抬起头来看着他。
军绿色外套,没有兜帽,黑色裤子,靴子。这是他身上所有的装备,但你敢保证他就是脱光了站你面前你也不敢去对付他或者是分析他,前者是因为你根本打不过他,后者是因为他根本看不透。
你在担任谈判工作的同时还会帮医生管一管心理状况档案之类的东西,还要做侧写,对队员的心理状况做评估,所以在相当一段时间里,小队成员见到你都觉得晦气。Jack表示理解,他微表情分析方面的经验有时也会让身边的人对他敬而远之。
但有几个人就不在其中,Maxim是典型例子。
他总是胸有成竹,他看你的时候让你觉得自己后退一步就会踩中绳套被挂起来。
比如现在。
“来一场谈判?”他微笑着说,“你喜欢这个。”
“不,我不喜欢,一点儿也不。”你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
“那就不谈判,来聊聊天。”他说。
然后那一瞬间他确定你脸上的表情就像是看到咖啡里有一只扑腾的蟑螂。
然后你又恢复全神戒备的样子,你问他:“你想聊什么?”
“Timur说谢谢你替他去了互助会。”他微笑着说,“虽然你把互助会讲成了反恐讲座和心理学科普小课堂,没关系,这很好。”
噢,你的表情现在是想扑上去咬他了。猎人想。
“不用谢。”你说,“所以他什么时候能够去一次互助会?他有没有一天不用训练,没有喝醉,不用给Lord画画,不用送基地后面树上掉下来的杜鹃鸟回家?”
他是上帝派来的小天使吗?
而且杜鹃鸟?开什么玩笑,杜鹃鸟的老妈都不要它了。
“从你的反应来看,你不喜欢互助会。”
“你觉得这很有趣吗?”
眉头拧紧,唇线展平。他心想。
“我从来不会觉得这很有趣,但必须有人要去,不然不好交代。”Maxim说,“如果是Timur去,事情会变得更糟糕,整个会场的人都会哭哭啼啼,他不喜欢这样。”
艺术家的感染力值得信赖。
你瞪着他。
“而你不一样。”他说。
哪里不一样?比狙击手更加接近凶案现场,有更多知识储备,说出来的事情更加理性而冷酷?
他说,“你在逃避现实。”
“我没有。”你反驳。
“你有,你半个月没有吃肉类,互助会上讲的内容和上次的恐怖袭击没有半点关系,你甚至没有与任何人提到过这件事。”Maxim说,“来吧,告诉我,半个月前发生了什么事?”
车站,枪械和爆炸在你脑中闪过,你马上张开嘴巴,但发不出声音。
他站在原地甚至没有动过,他说:“来,说出来。”
事实就是你说不出来。
你后退两步,扭过头去移开了视线。某个事件堵住你的喉咙,令你无法正常地说话和呼吸。
你赢了,你心想。你踩中那个绳套,被吊了起来,原形毕露。
Maxim早就警告过你不要那么理想主义,好像嘴皮子还真的能建出一个乌托邦一样。
只是你不相信这个。
说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队伍里有两个性格和观念相反的人似乎可以达到微妙而危险的平衡。俄罗斯人不喜欢婆婆妈妈的谈判过程,这意味着他们要紧绷着神经待命好几个小时。
然后待命好几个小时的结果,就是狙击手提示说:“有人走出来了。”
是个孩子,那些凶手们的孩子。他几乎被厚实的炸药裹成了球。
频道里安静得像是死了一样,你说:“不,孩子,站在那儿别动——”
不知道是谁开枪了,那厚实的球马上变成一朵由炸药和血肉组成的大花。爆炸的巨响震得周围一片死寂。
不是Timur开的枪。但后来他喝醉了红着眼睛骂人的时候,他说:“我的手都放在扳机上了。”
而你那时深吸了一口充满烧焦气味的空气,这让你觉得更糟糕了,糟透了。
“谈判失败,准备突入。”你说道,Jack没有说话,但你知道他在听。
这世上你无法理解的事情太多了,也许你根本不需要理解,只要出于文明教化的角度去阻止他们,这就够了。以暴制暴永远都是最迅速有效的办法。
你转身往回走,摘下耳机恶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很高兴你终于肯把头从泥巴坑里伸出来了,小鬼。但我不是来说这个的。”Maxim突然说。
你抬眼看他,豪猪般针锋相对的姿态迅速收敛,一切回归平静,又变回原本警惕而带着试探的模样。
“那么你有何贵干?”你问他。
这就是Maxim特别喜欢你的原因之一,你显然把谈判人员的精神状态诠释得淋漓尽致,就算手里没有任何筹码,你也能理直气壮得如同手里握着几发导弹。
“过几天你还要参加互助会?”他问道,但他能这样问那一定是有打算了。
然后你又露出了在咖啡里见到蟑螂一样的表情。你还扭过脸去,但眼睛的位置没有动,你就这样斜着眼看他,你还把一只手轻轻举了起来。
怀疑以及防备。
“是的,前辈。”你说,“请问Timur是喝醉了还是有训练?”
“不,他什么都没有,但他不会去的。”Maxim说,“我和你一起去。”
那一瞬间你像是见了鬼了。
但他很满意你的反应,他特别喜欢你在他面前神经紧绷的样子。
他说:“我承认这是个烂透了的约会,但到时候见。”
写得有点渣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