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九

【AC乙女向】Miss Fox(1)

 

  #男主雅各

  

  

  其实吧,雅各见过她几次。

  

  一开始他们还不熟,他光着膀子在拳击台上和四五个汉子愉快玩耍的时候她就隔着窗户看着。雅各不知道她是谁,他只是过来找乐子的,而且还是相当不错的乐子,所以他不在意有谁看着他。

  嘛,平心而论,被小美人儿盯着看也是不错的乐子。

  他得意洋洋地站在一地蠕动着惨叫的汉子之间,挑眉抬头的那一瞬间全身上下都是不可一世又云淡风轻的倨傲。他看到高处有一扇绚烂美丽的拼接彩绘玻璃窗,那窗上的玻璃拼接成一只扬起前蹄的白色独角兽,这梦幻的造物与充斥着男人汗臭味的拳击台格格不入。

  他看到那半开的窗户里有半张脸,瓷白的肌肤和茶色的眼睛都蒙在彩色玻璃柔和的光中,雅各差点儿以为她是那美丽玻璃的一份子。

  然而在意识到对方是个女士之后,他轻佻地朝那玻璃窗后的美人儿行了一个狗屁不通的绅士礼。他再次抬头的时候就看到那玻璃窗女士笑着转身离开了窗边,她被黑色蕾丝手套包裹的指尖带上了那扇窗。

  “给他些赏钱。”她说,“获胜的那个男人。”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看着下方,她的额头却像向光的花一样朝着天花板上明亮的灯。

  “噢!有哪一位无畏的大英雄入了您的法眼吗?”罗伯特·托平握着自己那个印着巨大金色B字的高礼帽朝她行礼,他用那油滑得如同他的戏法一样的腔调问道。他跑到窗边看了一眼,“雅各·弗莱!他真是个幸运儿。”

  那女士并没有回答,她拿起放在桌上的手包,她说:“我会摆平唐纳。”

  “那真是太好了,尊贵的——”

  那声称呼被她反手关在门里。

  她离开这个搏击俱乐部的时候,那个在拳击台上大获全胜的男人的样子就模糊了,他的身体是否沾满了令肌肉闪光的汗水,他的肩膀上铭刻的是伤疤还是纹身,他那不伦不类的绅士礼到底有多少符合规矩,她都不记得了,她也没想着花心思去记得。

  

  没关系,过了不久他们就熟悉了,他至少知道了这个美丽女士的名字。

  “玛蒂尔达·福克斯。”她说,“除掉这只披着人皮的狐狸,解放她工厂里的孩子和工人,弗莱先生。”

  那雕花金杯里盛着香槟,被他一饮而尽。

  也许伊薇的担心是正确的,她的弟弟是个不怎么使用脑子的家伙。雅各的确怀疑过去刺杀一个女人是否有违自己的原则,这是他所担心的,而不是自己会不会被女人玩得团团转然后陷入两个女人之间的斗争之类的。

  总之,去刺杀一个女人,女伯爵玛蒂尔达·福克斯,那个端庄美丽的年轻女士,坐在彩绘玻璃窗之下的美人儿,她在朝向花园的阳台上用纤细手指端起茶杯品尝一杯红茶。

  “来点下午茶?我想您不喜欢茶,所以我备了威士忌。”她说道,美酒倒进了杯子里,里面还有很不常见的冰块,她在斟酒的声音里发出邀请,“如果您不介意?”

  噢,小甜心。他心想,谁能拒绝威士忌?

  于是他就在桌子的另一边坐了下来,他并不担心自己的任务,如她所说,这只是下午茶时间,放松,干嘛那么严肃?

  他看着那小茶桌,桌上铺着让他眼花的蕾丝刺绣桌布,上面摆着金色的司康饼,小个的三明治和顶着奶油的小蛋糕,他还看到她那缠绕在骨瓷茶杯上的两根手指,那手指看起来就像凝结的脂类。

  “库克先生做的三明治非常不错。”她又说,“总比爱德威家的厨师要好。”

  “噢,那么爱德威小姐一定是对此抱有不满。”他把上半身的重量都压在了椅子的靠背上,没有端着酒杯的那只手随手往椅子上一搭,镶嵌着兵器的臂铠毫不忌讳地晾在那儿。

  “是的,她一向幼稚。我很遗憾如此完美的人有致命的缺点。”玛蒂尔达露出一副怜惜的表情来,“你们两个都是。”

  雅各突然警惕起来,他手里的酒杯落地,砰地一声。

  “我还以为她会用更高明的手段的,多么令人失望。”美丽的女人站了起来,她就像一块湿润了的油画颜料,动一下就在画布上留下一道颜料的痕迹,还有她身后那巨大的彩绘玻璃窗,那紫红色的,绿色的,灰蓝色的——拼接起来的彩色玻璃,拼成一个握着扇子的面具舞者的形象。

  她来到雅各面前,轻轻扶住了他下垂的手臂:“您还好吗,先生?”

  他说不出话来,近在咫尺那张脸庞美丽得像天使下凡。

  “晚安,亲爱的。”她说道,“表现太差,没有奖励。”

  

  雅各·弗莱的首次任务失败,是被女人下药了。

  他捂着脑袋坐起来,那些透过彩绘玻璃而变色的午后阳光还摇摇晃晃歪歪扭扭地印在他的脑子里。他坐直身子,发现自己正坐在某个房间里,外面传来拳拳到肉的沉闷响声,赌徒们攀在拳击台的边缘捏着拳头呐喊,口水,鼻血,汗液,还有到处乱飞的牙齿碎块。

  “早上好!大英雄!”罗伯特张开双臂朝他走来,“你和福克斯小姐有了什么值得一说的罗曼蒂克史吗?”

  “你在说什么?”雅各奇怪地看着他。

  “哦别不承认了,你不知道她有多喜欢你在拳击台上的风姿,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给人赏钱。”罗伯特俯下身子,把他那沾着英镑气味的手指尖竖在他们两人之间,“你是不是为她神魂颠倒?”

  好像有哪里不对。黑鸦帮英明神武的老大转了转绿色的眼珠子。

  当他终于意识到真的有哪里不对的时候,他已经把袖剑送进了帕尔·爱德威的喉咙里。那女人穿着克里诺林裙,她躺倒在地上的时候那裙撑就像是躺在地上的鸟笼一样。他无数次在疗养院里听到南丁格尔女士说这装束有多么的伤风败俗。

  然后,神差鬼使的,他攀上了那有着彩绘玻璃窗的阳台,戴面具的舞者和他面面相觑,保持着那白色面具上的弯月形微笑。

  透过玻璃窗他能看到玛蒂尔达,她正坐在书桌之前低头批阅什么。爱德威向他陈述过这位福克斯小姐的种种恶行,工厂,地下交易什么的,而现在他必须证实爱德威话语的真实性。

  这时年轻的女伯爵结束的她的工作,她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然后马上就被玻璃窗后的黑色人影吓了一跳。

  雅各听到一声轻响。

  “请问是谁大驾光临?”她问道。

  “雅各·弗莱,您搏击俱乐部的忠实粉丝。”他推开那玻璃窗走进来,“我来感谢你慷慨的赏赐。”

  他看清了那声轻响,她手里握着二指宽的长剑,剑柄处有弯曲的护手,镶嵌着圆润的珍珠。

  她好像准备要睡了,在卧室里当然不会再穿得像只有罩布的鸟笼。她穿的是白色的柔软衬裙,黑发披散在她的肩上。她还握着那把剑,脸上是镇定自若的神色,冷静得不像是半夜被粗野男人擅闯了闺房的年轻女孩。

  “那么我为此感到荣幸。”她说着扬起了自己的下巴,不知道为什么她微笑起来,她依旧握着那把剑,她说:“有失远迎,这是我的过错,弗莱先生。如果您不介意,请允许我换一件体面的衣服,也许我们会有一次愉快的谈话?”

  我喜欢她。那粗野的男人心想,他微笑着说好,于是那年轻的贵族放下长剑拍了拍手。一个女仆推开门来:“请问您需要——啊!我的上帝啊!”

  玛蒂尔达厌烦地抬起一只手来,那手指在烛火的光里就像乳白色的玻璃一样。她说:“放轻松,内莉。请把这位尊贵的客人带到会客室里去,让库克先生准备一些待客的点心,我随后就来。”

  

  如果有什么东西能让雅各·弗莱向往贵族式的生活,那一定是玛蒂尔达·福克斯家里的厨师库克先生。

  他真后悔没在那次糟糕的下午茶里尝一块三明治,但没关系了,往后的日子里他有得是机会。

  他在某个盈满了红茶香气的下午里把那一卷纸交给玛蒂尔达,后者收起了所有的贵族淑女做派。她扯开捆扎的绳子,一张纸一张纸地仔细阅读。雅各赶来的时候她已经在那儿了,那个有着玻璃窗的阳台上,还有小茶桌和下午茶,还有他的威士忌,她站在阳台上,双手扶着栏杆。

  “我必须说你做得很好,弗莱先生。”她转过身来对他说道,那卷纸还被她握在手里。雅各看过那些格式规整地写满了条文的纸张,噢正常人把这叫做协议,因为他不愿意看所以就叫它们纸张好了。他看过,只能大概知道这是福克斯老伯爵的产业,除此之外一窍不通。但他能明白,毕竟这些东西都收在爱德威的遗物里。

  玛蒂尔达走进了她的房间里,她再次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个信封。她把那信封交给雅各。

  “这是谢礼,弗莱先生。”她说,“如果搏击俱乐部和我的工厂获得盈利,那么我保证你会从中获益。你和你的黑鸦们现在是福克斯的朋友了。”

  她向他行礼,说道:“请允许我献上福克斯家最诚挚的谢意。”

  “噢,不用客气,这是我的荣幸。”雅各回了一个依旧不伦不类的礼仪,这位礼貌周到又狡猾奸诈的女士无疑让这个粗枝大叶的家伙爱上了某种奇怪的仪式感,“雅各·弗莱与他的黑鸦帮为您服务,美丽的小姐,如果你有需要的话。”

  他又一次得意洋洋地笑了,为他全新的盟友关系。

  他低头看着那封信,红色火漆上的压花图案是一只狐狸,摇晃着它毛茸茸的大尾巴。

  

  

  tbc

  

  

  

  如果没有后续那就是没有了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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