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所以随手一写,有点渣,凑合着看
#BGM:Summertime Sadness(Basic Tape Remix)——Basic Tape/Lana Del Rey
#配合BGM单曲循环使用效果更佳
他突然开始想念普莱诺。
他把后背靠在沙发上抬起头来,闭上眼睛之后依旧看得见光。那光穿透他的眼睑让他感知到了,他想起自己在普莱诺的太阳底下闭上眼睛抬起头,那些穿透眼睑的,被他的骨血染成柔和红色的阳光,那些灼烤着他的脸庞皮肤的阳光。
现在只有天花板上的白炽灯而已,还有屋外的雨。
真的很不干脆,他在心里为这场雨下了个定义。整个早上他都和同队的黑人兄弟泡在泥水里,那些细细密密的凉雨滴落在的脸上后颈上,顺着身体皮肤的弧线掉落进领口里,贴身的背心粘着他的后背,那湿透了的布料像冷冰冰的舌头。
他睁开眼睛来,他看着窗外灰霾的天空,不知道谁的黑伞放在落地窗前,伞尖朝下,漫开一滩水迹。
还有那些不干脆的雷。Jordan心想,在德州这可不行,雷鸣应该是一团怒吼着膨胀炸裂的火球,在世界末日般压顶的黑云底下积蓄着力量,然后在闪电撕裂天空之后倾巢而出。然后是邻居家小女孩吓得尖叫的声音,他听到风声,听到雨点击碎在玻璃上的声音,他透过满是碎裂雨点的窗户看到路边浓绿色的树木被风撕扯着,无形的手指发疯一样抓住树的头发,用力扯,用力扯!
Jordan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看向窗外,细细的雨丝吊在半空。
白炽灯的光让他的瞳孔中央有一点亮亮的白色小点。他看着窗外走神,他想起自己是FBI的时候——虽然他现在也是FBI。
他走进枪击案发生的房子里,好闷,为什么不开窗户?
他戴着手套,像脚底下有蛊雷或是夹子一样踮着脚尖绕开飞溅的血迹,把自己的身体拗出一个奇怪的姿势,伸直了右手,用镊子去够墙角里的一个弹头。他举着相机,镜头里是倒霉蛋的脑袋,血淋淋的一个洞,像死鱼一样翻着眼睛,神色惊愕,嘴巴也像漂浮在水面的鱼,张开了。
那天天气比细雨还要令人生气,乌云在他头顶集聚,但没有下雨,他走出那个房子,血腥味淡了,但他闻到土地里的腥气,他闻到水泥地上的灰尘被沾湿的气息,但是没有下雨,闷热得像个放了一碗水的烤箱,像——像匡提科。
Jordan当然知道匡提科,他一点都不喜欢那儿,虽然他的同事们总挤破了头想去匡提科,但他不喜欢那儿。人被关在玻璃隔间里,对着上司点头,上班要穿正装,横平竖直的西装,还有领带和皮鞋,茶水间里只有茶叶,咖啡和热水。开玩笑?
还是SWAT不错。
他和一堆男人坐在训练场旁边,手里是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一大罐黑啤酒,不是冰镇的。他用裹着白色绷带的手撬开拉环,雪白的泡沫喷射出来湿了他一手。
他的战友粗着嗓子哈哈大笑,他扭头用手肘搡了那家伙一下。他握住那瓶在烈日之下微温的啤酒,他干燥的嘴唇贴在易拉罐的边缘,那些啤酒被倒进他的嘴里,也有顺着下巴滴落下来的。金黄色的啤酒,流淌过他满是胡茬子的下巴,流淌过他滚动着的喉结,还有锁骨,然后探进他的领口里。
他的绷带也被啤酒浸湿了,原本就是沾了灰,脏兮兮的,现在还湿哒哒地粘在他手上。他握拳的时候手背的绷带被撑开绷紧,他看到跑了气的啤酒从纤维织物的缝隙里渗透出来。他的战友一口气喝掉大半罐,像只水牛似的粗鲁地打了个嗝。
Jordan突然心想,我骑过马,就在德州。
他父亲带他去的,他骑的是一匹棕红色的马。马背的骨骼在马鞍之下轻轻耸动着,那匹马打着响鼻,马尾巴轻轻扫着那些惹人烦的蝇虫。那天很热,他和父亲骑着马走在郊外的一处荒地上,铁蹄踩着地上的沙土,喀嚓,喀嚓。
很热,德州很热。他看向远处,能够看清地上蒸腾起来的扭曲的热气。
远处是悬挂着烈日的苍穹,他看向那刺眼的太阳,他几乎睁不开眼睛,汗水流进他的眼睛里,刺痛着。
停!Jordan心想。
雨越下越大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变得更加晦暗,看起来像是傍晚。他坐在沙发上呼吸着雨里的空气,窗户开着,窗户底下那一小片地板被打湿了,风把带着水汽的空气吹进来,有点轻轻的冷。
他只穿了薄薄的白色短袖,早上那场湿透了的训练之后他洗了澡换了衣服。他站在劈头盖脸的热水里剥去浸透了泥水和汗的上衣,把那堆衣服随手扔在脚边,热水顺着他的头顶脸庞脖子胸膛往下流淌,比微温的啤酒烫多了。他伸手去摸自己的头顶,揉掉夹杂在短发里的泥巴,他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是胡茬,黑里夹着一点点白,像是煤堆上下了一场小雪。
他长舒了一口气,把自己整个人放在沙发的靠背上。
他想念普莱诺,想念德州。
没有那么多矫揉做作的雨,一切的一切来势汹汹。暴怒的雷鸣,刺眼的闪电,雨点不要命地往窗户上撞,风像疯婆子一样拽着树的头发,扯!
还有德州的阳光,那撬开了的啤酒罐子,砰的一声,金色和白色用力喷出来,哗啦一下干脆地泼出来,浸湿每一个人的身体。
他的德克萨斯,他的普莱诺。
喷涌着阳光和热量的土地,生他养他的土地,那滚热的温度从他父母那儿得来,他伸手接过来传承在身上。所以他爱喷洒的金色啤酒,他爱嘶嘶作响的铝热剂,因为炸开金属加固墙的时候飞溅着雨点般发光的金属碎块和滚烫的热浪,他还喜欢雨点一样乱射的子弹,摩擦空气而变得滚热的弹头——只要不是打在他的身上。
哗啦!!
他突然听到。
他扭头看着窗外,天变得更黑了。突然间有一道光在撕开了云层,他听到那裂缝里传出一声忍无可忍的巨响,他感到脚下的地板轻轻震颤着,人建造的钢筋混凝土在天空深处发出的威胁之下开始胆颤。
下雨了。
雨点开始变得又大又密,子弹一样,不要命地往墙上撞。Jordan站了起来,他伸手关上窗户,这个时候又打雷了。
风被挡在门外,他飞起的衣角又服帖地垂落了。他把手放在墙上,他感到那震颤。
对,爽快点儿。他心想,这才像话。
屋外的天空电闪雷鸣,他笑起来。
最后:
我到底在写什么坑爹玩意儿。
打雷姐的歌是真的非常热切。
写到一半想开车,于是我清醒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喝了杯水冷静一下。
Jordan好帅啊。
7.13修改,神他妈我现在才发现热切出生在普莱诺而不是达拉斯,我写的时候到底在干什么真是的,想撞死自己。